【不义超蝠】偕老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超人把布鲁斯·韦恩抱上轮椅，贴心且娴熟地为对方掖好毛毯。
五年前的超人从没想过他能独自照顾好一个植物人，正如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他还能和布鲁斯在同一平方米内和平共处。
“时间过得真快，布鲁斯，你都长出白发了。”
意料之内的没有回应，而超人也习惯了自说自话，
“当然我不是在嘲笑你，毕竟我的头发几乎已经全白了，拜你儿子所赐。”
他推着布鲁斯的轮椅走出屋子，漫步在堪萨斯的原野上，有孩童嬉闹着从他们身边跑过，最小的那个一不小心撞到超人身上，扔下一句口音浓重的抱歉就跑远了，超人无奈地揉揉被撞痛的后腰，他半是抱怨半是调侃地说，布鲁斯，你看你干的好事，现在连个小孩子都敢欺负我了。
布鲁斯依旧沉睡着，毫无回应。
五年前，反抗军全军覆没，死的死，降的降，而蝙蝠侠重伤，成了植物人。
成王败寇，没有医院敢治疗他，甚至没有医院敢接收他，蝙蝠侠孤零零地被扔在大街上，他守护过的哥谭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最后还是超人把他捡回了孤独堡垒。
超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不想看着布鲁斯死去，或者说，他无法看着布鲁斯死去，他做不到。
但他也不想治好布鲁斯，他知道布鲁斯不会为此而感激他，结束对他的抵抗，无数条人命早已成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于布鲁斯而言，放弃抵抗则意味着背叛那些为自由战死的人。
听到机械医生宣布布鲁斯没有可能醒来，超人甚至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超人推着轮椅走到了一把木制长椅前，他把布鲁斯抱上了长椅，自己也坐在他身边晒太阳，
“布鲁斯，我还记得你说过，等孩子们都长大了，能替你照看好哥谭了，你就去乡下度个假，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就躺在田野上晒太阳，现在你如愿以偿了，你高兴吗？”
超人给予了植物人状态下的布鲁斯最周全的照顾，一年下来，布鲁斯的脸似乎都胖了一圈，超人甚至有点喜欢这样的布鲁斯了，安安静静的，不会和他争吵，也不会带着反抗军让他伤透脑筋。
超人提取了布鲁斯和自己的基因命令新任卢瑟集团的总裁培育，他相信这将会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孩子，集力量与智慧于一身，这个孩子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甚至，他的继承人。
不过说来惭愧，超人太忙了，以至于这个孩子离开营养液之后几乎都是跟着达米安，他听到好多次达米安偷偷地管这个有着湛蓝的的眼睛和乌黑的头发的孩子叫迪克，最后超人给这个孩子命名为：理查德·布鲁斯·肯特，默许了达米安喊他迪克。
第二年，布鲁斯奇迹般的苏醒了，而蝙蝠侠是不会放弃反抗的，最终氪石针头的诱变剂刺进超人的血管，一劳永逸地剥夺了他在地球上的超能力。
那管诱变剂是从终极人的血清中提取出来的，可以改变超人吸收能量的对象，从此之后，他只能从红太阳中吸收能量，而在黄太阳照耀下的地球上，他会成为一个普通人。
不幸中的一点点万幸大概就是他可以不用害怕绿氪石，改需要担忧蓝氪石了。
超人猜测蝙蝠侠本来是想把他也打成植物人的，可小理查德飞了进来，
“坏人！你放开我爸爸。”
这个孩子长得和超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却拥有着一双钢蓝色的眼睛，布鲁斯的眼睛。
蝙蝠侠愣住了，然后被小理查德推了个跟头。
有时候战局的扭转只需要一个契机，超人一跃而起控制住了尚未完全恢复的蝙蝠侠。
超人封锁了自己体质改变的消息，同时给蝙蝠侠安排了一台手术，切除掉了他脑组织的一部分，从此蝙蝠侠永远只会是植物人状态的布鲁斯·韦恩。
超人说不出自己为何要这样大费周章，但他仍是不想让布鲁斯死去。
钢骨配置出了诱变剂的抑制品，但只能维持两年，超人在沉睡的布鲁斯身边枯坐了一整夜，超级大脑运转到了极致。
他很少需要PlanB这种东西，但现在他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
理查德·肯特的身体早就被营养液催熟到了十三岁的年纪，超人开始把他带在身边教导，他用更加铁血的手段镇压所有试图反抗和潜在的反抗势力，他要确保即使他失去超能力，小理查德也能无忧无虑地长大。
“小布鲁斯真的很像你，我是说理查德，”超人亲昵地拍拍布鲁斯的手，眯着眼睛回忆道，“当然我还是更喜欢叫他布鲁斯。”
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固执。
超人已经想不起来当他听说理查德叛逃并向他宣战时是什么心情了。那时，距离抑制剂彻底失效只剩不到一个月时间，尽管理查德不知道这个。
理查德义愤填膺地指责他是个独裁的暴君，而他要带领人们为自由而战。
超人想他大概是真的老了，或者累了，他看着屏幕里理查德那双蓝眼睛，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我们的儿子可真像你啊布鲁斯。
与此同时，超级听力捕捉到了达米安掌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寄予厚望的儿子的背叛使超人身心疲惫，他很快地白了头。
最后，作为最了解理查德的人，在战场上，达米安作为不义联盟的代表站在了理查德的面前。
多么荒诞，缩小版的蝙蝠侠追随了超人，缩小版的超人却继承了蝙蝠侠的遗志。
可他们依然要像他们的父辈一样缠斗一生，直到其中一方失去反抗能力。
或许……还有别的选择？
“达米安，”超人走到达米安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声音疲惫却坚定，“我来解决他。”
超人退休前的最后一战是和自己的儿子，氪星人和半氪星人斗得昏天黑地，但理查德依旧败下阵来，即使他聪慧，还拥有着和超人一样的超能力，可他缺乏实战经验，他终究是太年轻。
超人把他关进了红太阳室交给达米安处置。
达米安说，“我不想杀他。”
超人点头，“可以。”
“我也不想让他接受切除部分脑组织的手术。”
“都可以，”超人耐心地重复，“他由你全权处置。”
他看着少年脚步轻快地离去，有些苦涩又有些欣慰地想。
幸好。
他们不会和我们一样。
田野上起了风，超人手忙脚乱地找出外套披在布鲁斯身上，
“看我这破记性，十分钟前就该回家了，我可真是老了。”
超人把布鲁斯搬上轮椅感慨道，“布鲁斯，我们都老了。”
两个月前，他逐步把所有权力都收到自己的手心，然后把政权移交给了达米安。
“他是蝙蝠侠的儿子！”
“他早就是我的孩子了，戴安娜，他会做的很好。”
事实证明超人并没有看错人，达米安是个合格的统治者，这令超人自豪，他每次想起来都要和布鲁斯念叨，
“达米安把这个世界照料得很好，我不得不承认他比我做得更好，布鲁斯，我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啰嗦了，总想要劝你为他骄傲。”
他推着布鲁斯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思忖着晚餐是吃苹果派还是玛芬蛋糕，夕阳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拉出亲密无间的影子，仿佛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恋人。
番外篇：请戳《原创人物比惨茶话会》
评论(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