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联群像】正义黎明（三十六）
战争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达米安从一片混乱中拼凑出敌人首战告捷的号角。
发疯的提摩西绑了前去祭奠肯特夫人的小乔，被雅典娜发觉。
往常露易丝的忌日雅典娜通常不会打扰乔和母亲独处，可这一次，在曼妮的劝说下，她觉得这时候小乔大概会更需要家人的陪伴。
于是，雅典娜第一时间发现了弟弟失踪，按图索骥杀到韦恩庄园，破窗而入的时候就看到奄奄一息的小乔和提姆手里绿幽幽的氪石炸弹。
布鲁斯·韦恩正在调查卢修斯被杀的案子，达米安在瞭望塔值班，提姆肉体凡胎，根本不是一个盛怒之下的半神的对手。
在他被撕成碎片之前，康纳赶到了现场，他的本意是想劝架的，可他的出现反而更刺激了提姆，三人推搡之间，氪石炸弹掉在地上炸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康纳只来得及把小乔和提姆推离爆炸范围。
第一个赶到意外现场的还是红头罩，杰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揪起提姆的衣领，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记右勾拳，
“提摩西·德雷克，你他妈疯了！”
提姆被他打得偏过头去，一头乱发被血汗打湿，盖住了他的眼睛，青年垂着头，血水从他紫胀的嘴角淌到实木地板上，晕出褐色的圆。
他张了张口，目光落在不远处被氪石炸弹烧得几乎不成人形的康纳，提姆的呼吸一窒，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
眼泪混着脸颊上的血迹淌了满脸，他却笑得越发畅快，那笑声凄厉，犹如鬼魅。
只需要足够糟糕的一天，人人都可以成为小丑。
杰森不可抑制地想起那句诅咒一样的判词，被笑声激得浑身颤抖，他对着提姆那不人不鬼的笑容又是一拳，
“你他妈是要做下一个小丑吗？”
“红头罩，住手！”身穿蝙蝠战衣的达米安及时赶到，一把按住杰森再一次高高挥起的拳头，“陶德，他不是小丑！”
“放开老子，”杰森烧红了眼睛，喘着粗气破口大骂，“你他妈也不是——”
不是谁？达米安有一瞬间的恍惚，父亲？还是格雷森？
“我是蝙蝠侠，”少年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陶德，你最好清醒一点。”
回应他的只有杰森的沉默，红头罩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薄荷糖塞进嘴里，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用手机叫了救护车。
达米安留下勘察现场，从提姆被改成简易电脑的VR头盔到他留下的手稿，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沃勒集团。
爱丽·沃勒。
又是这个女人，她到底是什么人？
达米安神色晦暗，攥紧了皱巴巴的稿纸。
这次提姆闯的祸不小，康纳受了重伤，差点就去见了拉奥，他自己也被关进了阿卡姆。
达米安仔细观察提姆留下的手绘字母J，血红的颜色与圆润的外形略有些不搭调，笔迹却是他熟悉的——在他床下木箱中固定手指用的石膏上也有同样的J。
Jonathan Kent
年轻的蝙蝠侠疲惫地阖上了眼睛。
会是他吗？他知道了多少？他们……还能瞒多久？
“达米安。”
有人呼唤他的名字，于是少年睁开眼，看到他的搭档站在门口神情复杂地注视着他。
“不是我。”
达米安绿色的虹膜在夕阳下折射出一抹剔透的水色，他平淡地开口，声线听不出什么起伏，“我知道了。”
好像蝙蝠家族的所有人都那样笃定某一天小乔会捏碎达米安的心脏，提姆明显地表达出来了，而布鲁斯和杰森，他们会阻止提姆歇斯底里的疯狂，会对他表达歉意，却同样在心底警惕着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达米安把手中的纸妥帖地折好，收进了万能腰带里，蝙蝠侠以一种公事公办地口吻保证，“红罗宾已经被关进阿卡姆了，你是安全的。”
顿了顿，他又轻声说，“对不起。”
达米安似乎是知道什么的，可他什么都不愿意分享，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就像黑暗骑士漆黑锋利的斗篷，将他们分割成两个世界，小乔忽然觉得不能忍受，他向前一步，呼吸急促地剖白着，
“那是我的笔迹，可那字不是我写的，”小乔的额头上还缠着纱布，少年的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达米安，圆体字是用来写情书的。”
人好像总是这样，小时候想说点什么，往往词不达意，长大了再想说，却又言不由衷。
隔着护目镜，达米安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小乔的目光。
“我会查清这件事的，”他说，“你照顾好康纳。”
“我知道我父亲伤害了很多人，我在尽力为他赎罪了，可我也想好好活下去。”
小乔低下头，他的声音很克制，
“只是好好活下去而已，到底还要搭上多少人的一生和幸福？”
孩子啊，明明生下来就是最无辜的那个，稚嫩的肩膀却偏要担下上一辈的恩怨爱恨。
“提姆想杀我只是因为我的父亲曾是个罪人吗，可哥谭那么多的罪犯后代，我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杰森和韦恩叔叔都毫不怀疑有一天我会伤害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乔直直地望进达米安眼底，
“达米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蝙蝠侠大步走出房间，就在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超人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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